汉语怎么做到“夸人即骂人”?苏轼这篇文章是教科书
1086年,王安石去世。在他去世之前的这几个月,之前主持的新法正被一项一项废除。风烛残年的他采了几朵花放在病床前,写下“新花与故吾,已矣两相忘”,溘然长逝。朝廷追封他为太傅,这是“太师、太傅、太保”三公之一,虽然只是个荣誉头衔,但也是一个大臣能得到的顶级称号。这是政敌司马光在病床上的建议:该改的法就改,但要善待王安石这个人。追封圣旨由苏轼起草。两年前他俩在江宁相逢一笑泯恩仇,还约定做邻居。这篇《王安石赠太傅制》通篇褒奖,文辞华美,连个生僻字都没有。但800多年来,总有人觉得这文章“话里有话”。苏轼到底在这篇歌功颂德的文章里藏了什么?“智足以达其道,辩足以行其言”,这是苏轼夸王安石的话。看着是夸人,但司马迁在《史记》里形容商纣王,写的是:“知足以距谏,言足以饰非”。你可能会觉得,这不就是碰巧了吗?两个句式恰好一样而已。但苏轼通篇用的都是褒义词,每一句却都让懂行的人听出讥讽。就连王安石复生,也说不出哪里不对。汉语怎么做到用夸人的话骂人,还让人有苦说不出?
页:
[1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