豆包手机逼出一个“死局”，但游戏才刚刚开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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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去几天，不少人都被豆包手机刷屏了。这大概也是这两年唯一的“二手”比“新机”贵的手机。新机原价3499元，据说在二手平台上，最高被炒到了上万元。
关于这个产品的信息很多，很杂。但核心，我们就需要知道一件事，它搭载了“具有系统级权限的AI助手”。什么是“系统级权限”？以及AI手机未来会怎样发展？我们一起来看看。作者：李南南来源：得到App《得到头条》01

怎么理解豆包手机的“系统级权限”？

你不妨把手机想象成一座大楼。平时我们安装的AI应用，就像访客，只能在大堂里活动。但豆包助手不一样，它拿到了一把万能钥匙，可以自由进出所有房间，可以操作房间里的设备。比如，你对它说“帮我在招聘软件上找产品经理的工作，然后投简历”。它会自己打开招聘软件，筛选岗位，然后一个一个投简历。有人测试过，10分钟能投30份简历。再比如，你说“帮我点个外卖，要少糖少辣，餐具分开装”。它会自己打开外卖软件，选餐厅，选菜品，在备注里写上你的要求，然后你下单支付。这就是所谓的“系统级权限”。但问题是，华为、小米、OPPO、vivo、荣耀，哪家没有自己的AI团队？它们会把系统的核心权限，交给一个外部公司吗？不太可能。因此，字节跳动要想让自家的AI具备“系统级权限”，大概率上就只能自己造手机，至少是作为联合制造方参与手机制造。这回的豆包手机，就是字节和中兴合作的。那么，这条路走得通吗？我从卓克老师那看到一个观点，很难。为什么？首先，技术水平不够。现在的大语言模型理解不了人需求的多样性，错误率太高。10次任务出3到4次错，错误率大概30%到40%。注意，假如是作为聊天助手，这个错误率好像也能忍忍。但是，作为一款负责执行的消费级应用，这个错误率几乎是灾难性的。比如，你让AI帮你点外卖，结果它点错了餐厅，你还会继续用吗？一般来说，消费级产品的可靠性，至少要达到95%以上，用户才会觉得“可以用”。要达到99%以上，用户才会觉得“好用”。从“能用”到“好用”，是一道鸿沟。卓克老师认为，这需要下一代全新原理的模型才能解决。其次，很多App厂商都会抵制。你想想，假设你打开电商应用，想买个手机壳。但看到其他感兴趣的东西，你也会点进去看看，可能顺手加购。但假如用AI助手操作呢？你说“帮我买个手机壳”，AI直接搜索，直接下单。不看推荐，不看广告，不看其他商品。你的停留时长，从10分钟变成10秒。浏览页面从十几个变成1个。电商平台的广告收入、推荐转化、交叉销售，全都没了。比如，网上传言，微信团队封禁了搭载豆包助手的手机，用户启动助手后微信会自动退出登录。微信官方回应说，没有做任何特别动作，可能是助手触发了原有的安全风控措施。但不管是主动封禁还是被动触发，结果都是，AI助手在微信上用不了。而微信，是中国用户使用频率最高的App之一。假如微信不支持，豆包手机助手的价值恐怕就要大打折扣。当然，关于目前的消息，估计你已经看到很多了。因此接下来，咱们换个角度。02

从博弈论角度看“系统级AI助手”

你看，即使现在的“AI助手”会出现问题，即使现在的手机算力，还不足以支撑一些大模型的本地部署。但是，这些都是技术问题，将来或许可以解决。AI的错误率会继续降低，大模型的本地部署门槛也会降低。因此，我们姑且假设，未来早晚会出现大量搭载“系统级AI助手”的手机。那么到时候，这些AI手机和之前的各大App之间，会如何共存呢？会出现哪些可能性呢？关于这个问题，我们或许可以参考“博弈论”的视角。从短期到长期，行业也许会经历几个不同的阶段。第一，先说短期。行业也许会进入“囚徒困境”的博弈。假设，有10个购物平台。AI助手来了，要求接入。这时，每个平台也许都会想，“假如我开放了，AI会把用户直接带到商品页面。用户不看广告，不浏览其他商品。我的流量损失会很大。”所以，抵制更“安全”。假如所有平台都这么想，结果就是，大家都抵制。这就是囚徒困境的经典场景，每个人都选择对自己最安全的策略。但这个均衡，非常不稳定。为什么？你看，假如9个平台抵制，1个平台开放，会发生什么？那个开放的平台，会获得AI助手带来的全部购买需求。比如，你对AI说“帮我买个手机壳”。AI去查询各个平台，发现9个都不让它操作，只有1个开放。那么它会把所有订单都导向那个开放的平台。那个平台在AI渠道里的市场份额，可能从10%，直接跳到100%。而且，这个优势会越来越大。因为AI会学习，会记住“哪个平台最好用”，下次会优先推荐它。而那9个抵制的平台呢？它们会发现，自己的流量在快速流失。它们会被迫跟进，也开放接口。这就是连锁反应。所以，“大家都抵制”这个均衡，看起来稳定，其实非常脆弱。只要有一个平台率先开放，整个局面就会被瓦解。当然，也可能出现分化。微信、淘宝之类的大平台有资本抵制，还可能会做自己的AI手机。但不管是哪种结果，有一点也许是确定的，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，它不会因为当前的某款手机不好用就停下。第二，再说中长期。行业也许会进入一个“演化博弈”的阶段。简单说，就是在一个生态系统中，不同的策略会相互竞争，市场会自然选择出最适应环境的策略。比如，在AI助手这个新环境下，会不会出现一种全新的“AI原生App”？现在的App，界面是给人看的。精美的图片、吸引人的视频、精心设计的交互。这些都是为了吸引“人”的注意力。但AI不需要这些。AI需要的是：结构化的数据、清晰的逻辑、标准化的接口。这样的苗头已经出现了。比如，有家公司叫Stripe。它是一个支付服务平台，据说估值大几百亿美元。但它没有复杂的界面，开发者只需要一行代码，就能调用它的支付功能。据说，80%的美国消费者都用过Stripe，只是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。因为它是“藏”在各个网站和App背后的。你在亚马逊、优步、Shopify上支付，背后可能就是Stripe在处理。这就是一个典型的“给机器用的服务”。它不需要吸引人的注意力，它只需要提供标准化的接口，让其他系统可以调用。再比如，亚马逊的子公司Alexa，你对着它的AI产品说“帮我买卫生纸”，它就能帮你下单。亚马逊现在还要求，商家不能只填商品名称和价格，还要填写所有属性：颜色、材料、容量、尺寸、技术规格。而且，这些属性要用“日常对话语言”来描述，因为用户可能会问“哪个微波炉功率最大”，AI需要能理解并回答。再比如，最近有个概念叫“无头电商”。什么叫无头电商？就是前端和后端完全分离。后端通过API提供所有电商功能，包括商品管理、订单处理、物流等。前端可以是任何设备：App、智能手表、车载系统。所有数据都是高度结构化的，任何设备都可以通过API调用。你看，这些都是“AI原生”的苗头。它们的共同特点是：不是给人看的，是给机器用的。界面不重要，数据结构才重要。从这个角度看，假如有人专门做一个“给AI用的购物平台”，会怎样？这个平台可能没有漂亮的界面，甚至没有界面。所有商品信息都是结构化的，AI可以直接读取，可以秒级完成交易。将来传统App和AI原生App，最终的结果，也许不是“一方消灭另一方”，而是“共存”。就像线上购物和线下购物一样。也许有些场景适合AI原生App，比如买菜、点外卖，也有些场景适合传统App，比如买衣服、买家具，对这类商品来说，“逛”是个必备环节，用户是不想让AI代劳的。未来假如AI手机普及，会有哪些人参与呢？可能是手机厂商，比如苹果、华为、小米。它们控制操作系统，可以内置AI助手。也有可能是做AI的公司，比如字节、百度、OpenAI。它们有AI能力，关键是能不能说服手机厂商预装自己的AI助手。还有可能是超级App，比如微信。微信有最多的用户和最高的使用频次。假如微信内置AI助手，用户可能根本不需要系统级的AI助手。就像微信小程序，创造了一个新的App生态。这背后的可能性还有很多，我们就不展开了。最后也强调一句，今天的很多内容，都只是基于现有信息，借助“博弈论”这个工具所做的推演。未来的事谁都不敢百分百确定。但是不管未来如何，我们或许都可以说，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。它会带来很多摩擦，也会催生更多的机会。